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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本错误率为零的书

1999-09-29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张洁宇 我有话说

1998年5月,第9版《新华字典》由商务印书馆出版。这本最新版的《新华字典》是在1992年重排本的基础上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修订的,其修改范围达三分之一。很多权威人士指出,这次修订幅度最大,虽不能说已经尽善尽美,但的确算得上精益求精。据商务印书馆一位负责同志介绍,在前不久的一次严格的大规模图书质量检查中,第9版《新华字典》的错误率为“零”。

《新华字典》是我国最重要、影响最大的字典之一。语言学家认为:大凡一种成熟的民族语言,基本上要有两部字典(词典),一部是多卷本的详尽的历史语言字典,一部则是简明的老幼咸宜的日用小字典。《新华字典》在中国不仅是后者的首创和代表,更是其后汉语小字典的楷模和蓝本。它的巨大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。识汉字的人无论年龄、国别、受教育程度,都知道并会经常用到《新华字典》。从1953年问世以来,《新华字典》的发行量已超过3亿,单就这一数字就已经居世界辞书首位。比庞大的发行量更重要的是,《新华字典》建立了人们关于小字典的基本认识。一位初中二年级的学生这样对记者说:“字典就应该是《新华字典》那样儿的,如果不一样,我们就觉得那不是字典了,用起来好像有点儿不踏实。”现任《新华字典》的责编胡中文也说:“由于《新华字典》的权威性、规范性和科学性,它实际上已成为其它语文工具书的蓝本。不仅是它的编排体例、字形、注音、释义等已成为基本规范,就连它的装帧、版芯、字号、开本大小、附录形式等等也都成为各种小字典效仿的对象。”无怪乎人们说,一本小字典在人类出版史上创造了大奇迹。

《新华字典》之所以能创造奇迹,能在人们心目中建立那样的威望和声誉,不仅仅因为它是新中国第一本小字典,更因为它无可争辩的规范性。这种规范性来自于商务印书馆多年不懈的修订和保养。著名语言学家陈原先生曾经说:“修订是保持字典词典青春活力的唯一法门。”的确,商务人将辞书保养作为头等大事来抓,用编辑们自己的话说,既是为读者服务也是在“为名誉而战”。通过修订,辞书才能获得长久旺盛的生命力,保证其永不落后的时代性和规范性。《新华字典》正是以其平均三四年修订一次的频率创下了中国辞书的修订之最。

说《新华字典》近50年的历史也就是不断修订的历史,这话一点都不错。据说,第1版《新华字典》刚一问世,编纂者就接到读者的反映,认为注音字母排列法不方便使用,有的读者甚至要求退书。因此,从一开始,修订工作就迫在眉睫。1954年,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了部首排列本的《新华字典》。1957年,商务印书馆又推出了《新华字典》的新修订版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音序排列、部首检字的“新1版”。1959年,汉语拼音音序本同读者见面。在1962、1965年的两次修订之后,1971年,《新华字典》又经历了一次重大修订,着重进行了“政治”检查和政治套话的添加,并在扉页上印有红色的“毛主席语录”。1979年,第6版修订是为了肃清“左”的影响,删去了大量政治套语。1990年,《现代汉语通用字表》颁布不久,《新华字典》又据此进行了第8次修订,此后还有1992年的第9次修订,直至现在读者看到最新版——第9版,这实际上是第10次修订的成果。

在没有集中修订的日子里,随时的挖改是靠责编一个人进行的。责编挖改的依据不仅来自社科院语言所和商务印书馆的专家意见,还有大批读者的关心和参与。在责编的办公桌上,记者看到了当天收到的十几封读者来信。胡中文说,他每天都会收到十余封这样的信,有表示感谢的,有发现了问题提出修改意见的,甚而有的是询问生病怎样治、官司怎么打的。这些来信日复一日地落到责编的案头,累计至今已有数十万封了。胡中文说,择要回信是他份内的工作,虽然工作量很大,但他乐于做这件事,而且他的几位前任也都是这样做的。有关修改的意见,他都会在自己的那本《新华字典》上做出标记,准备挖改或者下次修订的时候参考。有些与字典内容无关的,他也会很好地阅读和回复。他曾经因为这件事深受感动:有一位山西读者来信说,他在山区长大,后来进城当上了干部,为感谢《新华字典》对他的培养,更为了让更多的山里的孩子学到知识,他个人购买1000册《新华字典》,捐给了家乡的小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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